祁令瞻任她指责,再无一句多言。
他的心事不能向任何人吐露,只能同旧书稿一起烧为灰烬,埋在不可见人的地方。
但即使是灰烬,每每见到那人时也要复燃,将他从头至尾烧灼一通,使他绝无可能一边在心里滴血,一边与别的女子谈笑风生。
他不敢想象,倘他在梦里见到的人是照微,醒后枕畔却是另一张脸,会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,这对照微是亵渎,对他未来的妻子而言,何尝不是辜负。
所以他与姚清意只能做两不相见的怨侣,何况两家之间,还有粉饰在太平之下的血海深仇。
姚清意说得没错,他这样做只是在枯守,可是……
他与照微是兄妹也是君臣,此心恋慕她,已是罔顾人伦、肮脏不堪。若再不能洁身自好,令身心同坠不可挽回之泥途,此后他又有何面目见她,何敢再与她亲近。
两相沉默间,窗外传来喧嚷声,是姚清意的婢女与人起了争执,仿佛是在争抢什么东西。
姚清意拾起帕子拭泪,缓缓起身,推开香殿的门,朝院中唤了一声:“芳杏。”
芳杏正横眉竖眼,掐腰与抢了她菩提手串那三人争执。
适才她得了菩提手串,十分得意地返回香殿,见四下无人,殿门紧闭,便鬼鬼祟祟猫在窗下偷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