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底牌已经被翻开,他想要的,祁令瞻心中已有猜测。他从袖间取出一份密札,搁在案上,戴着手衣的右手屈指轻轻敲了敲。
他对薛序邻说:“这是十七年前与北金签订的平康盟约抄录本,你想要的答案就在这其中。”
薛序邻的目光凝落其上,久久不能移开。
他说:“倘这其中有我寻找的答案,作为交换,我会向太后娘娘隐瞒此事。”
“不止如此,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什么?”
祁令瞻沾了茶水,缓缓在案上倒写下一个“姚”字。
他说:“你的身份迟早瞒不住,不妨借我一用,向姚丞相卖个好。”
薛序邻闻言挑眉。
他拾起桌上的卷札,缓缓解开,从头细读,待读到“不得辄易宰执”一句时,瞳孔蓦然一缩。
祁令瞻缓声道:“这是姚鹤守当年越过令尊,私下与北金谈成的条件,为了讨好北金人,他事先将底线条件透露给了北金,因此北金人在谈判时咬死了每年三十万两,不肯退让,所以令尊……”
“自觉愧对朝廷,于平康之盟后自刎谢罪。”薛序邻捧着卷札的手轻轻抖动,面色惨白,露出恍然又荒唐的凄冷一笑,低声近乎喃喃道:“他本来是想做不辱使命的唐雎,谁料竟成了割城认父的石敬瑭,怪不得,怪不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