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照微十分高兴,让杜思逐继续教李遂五禽戏,邀祁令瞻往亭中/共坐饮茶。
两盏热茶饮罢,照微仍兴致未减,对祁令瞻道:“那弓弩威力十足,我平常射箭有八分力,如今能使出十二分。倘此物能改造入军中,我大周马军必有无坚不摧之势。”
祁令瞻不言,抬手为她续上茶水,待她喘息平静后说道:“此弓弩不止耗费精铁,更须精通锻铁的匠人,天长日久才能造一架,其成本之高,不啻于铁骑一身精甲。”
照微说:“我知道,眼下军中缺钱,军饷尚不能按时发放,遑论此种精密战器。但你我如今身居此位,只要敢想,终有可期之日。”
她说,你我。
自入宫至现在,短短两刻钟的时间,祁令瞻面上平静无澜,心绪却乱了几乱,变了又变。
他明知如此这般是在犯错,却忍不住回味她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,并自欺欺人将其误解为另一重旖旎。
捏着茶盏的手不由自主颤抖,茶水倾洒,濡湿手衣,温热的触感沿着指间慢慢往心中蔓延。
照微忙将帕子递给他,见他蹙眉,神情似是难以忍受,不免有几分紧张地问道:“怎么了,是不是手腕疼?我叫杨叙时过来给你看看……”
“无妨,只是天气转暖,伤口复生。是好事,不必担心。”
他接过帕子擦手,闻到了其上玫瑰露的香气,和她方才俯身时的余香相同,下意识抬目看了她一眼,又缓缓垂下眼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