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而他死在最该死的时候,保住了太子,也保住了祁家。
李遂拜完,照微再拜,宗庙祭祀之礼成。轺车仪队归往皇宫,诏书布告天下,自此,大周迎来一位新的帝王。
二月初,天气回暖,宫苑里的山茶花隐约含苞,东南风吹入宫室,乱翻案上文书。
照微处理了一些琐事,搁笔起身,锦春捧来浸过玫瑰露的帕子为她擦手,询问她是否要用些茶点,更衣休憩。
“坐得久了,是有些乏。”
照微阖目,感受柔软的棉帕贴在脸上,采于玫瑰花瓣的朝露清而不腻,芳香沁人,有醒神明目之效。
“皇上眼下在做什么?”
锦秋刚从宫外回来,答道:“陛下今日的经筵刚结束,眼下仍在延和殿中,由杜指挥使陪侍。”
杜指挥使即是杜思逐,新帝登基后不久,他便正式接手了殿前司,护卫宫廷内外。这不是个省力气的活,何况有祁令瞻盯着,杜思逐一个月来脚未沾地,虽值宿宫中,竟再未见过照微。
照微刚好有事找他,取下脸上的帕子,“走,去延和殿看看。”
延和殿里,杜思逐正教李遂打五禽戏,杨叙时恰好也在,从旁指点,三人时而摆做虎形、时而摆做鹿形。这对五岁的幼童而言,实在是比晦涩难通的经论有意思,李遂笑得露出了牙齿,待看见远远走来的照微,忙又收敛神色,恭敬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