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当着照微的面如此揭短,祁令瞻脸上挂不住,给杨叙时递了个眼色。
杨叙时冷笑:“你眉毛抽什么,手筋搭着眼睛了?喝药。”
祁令瞻:“太烫了,先搁这儿,我过会儿喝。”
只是逃开了喝药,却逃不开摘手衣。一双青筋分明的手,十指苍白细长,骨节嶙峋,无力地仰在黑木桌面上,指端正不可自抑地微颤,摸上去冷冰冰的,仿佛刚从冰雪里凿出的玉石。
“半死不活的。”杨叙时叹气,“这几日千万别再违禁,否则你直接把两只手砍下来,倒是更利落一些。”
祁令瞻乖乖点头,“知道了。”
两只手上各扎了二十多针,杨叙时掐着时辰出去写药方,祁令瞻则像龛上坐佛似的,双手仰搭两侧,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。
忽听照微的声音在耳边道:“来,把药喝了。”
祁令瞻睁眼,见她正端着药碗,深朱色的蔻丹贴在瓷白玉碗沿上,右手捏着汤勺在药汤里轻轻搅动。
汤气上浮,在她明艳的双眉间凝成乳白色的缥缈云雾。
“发什么愣?我说喝药。”
祁令瞻移开视线,心想大概是施针之故,十指连心,令他恍然感到一阵心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