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天怎会生天火?是有人要狗急跳墙!陛下就算不计较肃王秽乱皇嗣之罪,难道也不好奇姚清韵在宫里有多少人,以至于能掩人耳目与外王私通吗?”
照微攥着长宁帝的手,一双黑目紧紧盯着他,泛起的恨意如有实质:“陛下可还记得唤雪,可还记得东华门那宁死不肯指认姚氏的侍卫,他们逼死了我姐姐!难道陛下不好奇,她在宫里还有多少忠心耿耿的奴才?”
长宁帝闻言,迈出去的脚步缓缓收回来,脑海中浮现出窈宁绝望自尽时的场景。
至少在姚氏与照微之间,他更相信照微。
他沉声问道:“你觉得,朕该怎么做?”
“引蛇出洞。”照微指着产房的方向,稳住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:“陛下不过在此站了片刻,外面就有人敢放火,姚氏想要生儿子,产房中必有猫腻,只要陛下走进那扇门,姚氏所有的爪牙都会跳出来掩护她……引蛇出洞,然后一网打尽。”
她的话不无道理。长宁帝深吸了一口气,抬腿往产房的方向走。
照微跟在他身侧,没有人注意到,她掩在袖中的手指正难以抑制地颤抖。
兵行险路,她在害怕,也隐隐兴奋。
产房门口,内侍跪了一地,隔着几层宫室,已隐约能听见屋内妇人生产时声嘶力竭的痛呼。
长宁帝的手落在门上,只要他用力一推,产房里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。
他对真相兴趣乏乏,但他希望能借此拔除姚氏的爪牙,先除姚清韵,再熬死姚鹤守,届时他就能大权独揽,不必再依附任何人,包括祁家。
思及此,他转头看了照微一眼。
白雪落在她身上,如榴花灼灼,如红梅傲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