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肆随意地瞥了侍卫一眼,什么都未说,就不疾不徐地朝着宫门里头走去。
倒是一旁的侍卫总管凑上去,低骂道:“急什么?即使是天塌下来,厂督都能顶着……”
其余的,秦肆听不清,也不想听。
他神色寡淡,云淡风轻,似乎太上皇离世的事情与他并无多少关系。
待秦肆赶到宁寿宫时,宫殿内的闲杂人等都已经清了去,全都在外头一列列地排着,十数盏明亮宫灯执在手中。
殿里头的蜡烛却是已经燃到底了,都未有人敢上前换一支新的。
里头黑漆漆的,视线里都是一片昏暗,只有那身穿着龙袍之人还停留在床榻前,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已经死去的人。
秦肆走进宁寿宫,借着月光才看清榻上之人。
他静静地立在门处,颀长身躯玉立。半晌才眨了下眼,卷翘的长睫随着扇动了一瞬,那道冷淡的声音便从薄唇之中传出。
“请皇上节哀。”
微微清冷的声音碰撞在萧瑟的风声中,几分凉意顺着雕刻着龙纹的方柱而上,又浅浅地淹没在层层叠叠的黑暗之间。
秦肆的话音落下,皇帝的身子便动了动,闻言也只是随之附和着叹了声气。
“父皇病了将近十载,今日终于是挺不住了……”
说罢,皇帝便缓缓地摇了摇头。外头还有许多宫娥内侍垂首立着,他也不知是不是在演一场戏,始终都未从冰凉的地板上起身来。
秦肆由着皇帝说,一边听,一边走向一侧置着烛盏的几案上,还未等他取了根新的蜡烛来,外头一个懂得看眼色的内监就立即奉上一根燃着的蜡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