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得不多,仍旧是着一身官服曳撒,下摆在走动间摆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,玄金的刺绣在细碎的阳光中轻闪着。同色皂靴踏在晶莹雪中,悄无声息。
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举着纸伞遮蔽雪花的小内侍,内侍个头矮了好些,愈发衬得秦肆修身玉立。
秦肆似是也发觉了她,从远处便投过幽幽的视线来,那眼神里的况味却叫人瞧不清楚。
青黛浅浅地呼吸着,嘴中吐出的气息皆变成了一阵热热的白。
不知是不是今日穿得厚了些,直叫人心口发闷,脸颊不断地发着热气。
青黛看着他,直到二人互相走近,停在一个适当的距离。他们似乎都忽略了各自下属的问候,眼中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对方。
秦肆一脸淡漠,随意地转动着漆黑眼眸,目光稍稍地落在青黛身上。瞧见她的云鬓上都落了好些雪,白绒绒的一小片。
有些细小的雪花还落在她的眼睫上、白皙干净的脖颈上,锦毛的衣襟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脆弱的脖颈,遮住一片如玉石般的颜色。
他微微蹙眉,那只修长漂亮的大手便接过内侍手中的纸伞,朝着青黛头上遮去,轻启着薄唇道:“怎么不撑伞?”
说罢,秦肆轻飘飘地睨了一眼小竹子,眼神明明是淡淡的,却带着杀人于无形的劲力。
小竹子一抖,立即上前来接过纸伞,替青黛遮去一片窸窸窣窣的雪花。
青黛本有些欣喜的,瞧着秦肆那般似乎开始欺负人的模样又有些无奈,便低声道了一句,“只是小雪,不碍事的。”
秦肆闻言,轻唔了一声,抬眼望着一条藤径绿,万点雪峰晴的满天雪色。
空中厚云处只在边缘露出微微一丝霞芒,越来越大如鸭绒般密集的雪花正在天空中飘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