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了,这么好的人,太可惜了,唉……

书斋二层,范公背着手站起来走来走去的,又看看窗外的人,还是没动静,忍不住道:“怎还不动笔?莫非老朽出的题太难了?”

所谓关心则乱,他从起先的得意洋洋,渐渐变成了现下的焦躁。

其余众人睨了一眼,都没有吭声,这话只能范公自己说,他们可不好说,看透不说透,就算心里这么想也得憋着。

秦祭酒早已找个借口溜走了,没有在这里。

众人里,只得丰连年有所反应,他耿直地呲笑了一声,难不难这老东西不知?

题不难,谁拿到这个字都能洋洋洒洒写一大篇,难就难在有那么多圣人先贤写的圣言做比较,在圣人先贤面前,谁写不黯然失色?

这老东西摆明了要为难人!

范公看他一眼,懒得和他计较,心急如焚,又坐下来,端起茶盏要喝,才惊觉已一肚子茶水。

改题之时,他只想着看看这跛子考生如何实现心中的“公”,看看人配不配得上他的另眼相看,并非有意为难,他可不希望朝中错失一个栋梁之才。

他这把年纪了,老糊涂是应当的,谁知万岁爷也不阻止他。

想到这里,范公坐立不安:“老朽不求别的,他若能写出个一二三来,甭管如何,这门生老朽都认了。”

可别再折磨他了,好歹动一动啊,他年纪大了,受不住啊。

丰连年耻笑出声:“出题的是范公,着急的也是范公,您都这把年纪了,还没个后生有定力,还是莫要收什么门生了,免得误人子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