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贵妃刚冷静下来的心立即沸腾起来,胸中怒火滔天无处宣泄,直冲头顶,只觉脑子炸开了一般,炸起无数血色,无数针扎了似的疼痛。
那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,不过是行刑罢了,不过是杖毙一个奴才,徐榕英怎能如此轻描淡写,岂敢没有和她说一声,随随便便杖毙一个奴才。
难怪这些掌事的如此乖觉,个个跟鹌鹑似的,她来了都不曾有什么反应,原以为是被徐榕英鞭打人吓住了,没想到前头还杖毙了一个奴才,且是当场行刑,当场行刑!
徐榕英怎么敢,怎么敢!
她才是后宫的第一人,所有宫中之事都由她掌管,她未分权下去,徐榕英怎有胆量先斩后奏!
她爹乃户部尚书,从先帝爷时期便开始辅政,有辅国之功,若无她爹的支持,当年万岁爷登基就不会如此顺利。
徐榕英身后不过徐大将军罢了,在先帝爷时期没什么地位的武将莽夫罢了,徐榕英就凭这个,竟敢和她作对,公然挑战她的权威,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!
反了,真是反了!
薛贵妃双目充血,怒极反笑:“来人,将那奴才给本宫救下来,本宫倒要看看这奴才是犯了何错,让德妃不惜滥用私刑打杀了!”
徐德妃一挑眉,“滥用私刑”这词用得极妙啊,贵妃不愧是扣帽子的好手。
她笑了笑,不管贵妃怒火,只好整以暇,看戏一般的神情,看贵妃娘娘发怒,的确很有意思。
彩霞并着几个人立即应声:“是。”
刚走十来步,便见彩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,走在前头,也不知怎么说动了执杖的人,让人将被行刑的奴才连着凳子一起抬了过来。
只见那奴才后背股间的衣服都打烂了,一片猩红血迹,与血肉黏连在一起,人的手已经软了下去,显然彩琴是去迟了,人像是已经没了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