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为谢长思会是最早来的,可是她从白天到天黑都没有等到谢长思的人过来。
直到深夜,她拉开院门,看到一身青袍的竹阕乙,又猛地惊看向他身后的马车,那马车却是调转车头,很快离开了。
至此,她悬着许久的心稍稍落定,却又百思不得其解。
明王弗玉他不要火|炮了?
竹阕乙搂过她的肩膀往院内走:“进去吧。”
他给院门落锁,又转身向水井走去,去水井边打了水。
繁芜皱着眉,向他走去:“哥,你答应了他什么。”
“百代工匠,万人之图谋,明王弗玉他怎么可能放下!”她红着眸,哑声问他。
竹阕乙掬在手心的井水流尽了,他似乎是等她的情绪平缓了,才启唇答道:“阿芜,我告诉他那张图已经被洗尽了,这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那张图了。也许此刻,阿芜会觉得匪夷所思,以后阿芜就会明白了。”
繁芜瞪视着他,悲愤消退之后是深沉的哀伤,她摇着头,哑声问他:“……你不觉得是我害了你吗?”
她虽然不知道他答应了弗玉什么,但也能猜到为了让明王不再找她的麻烦,他答应了弗玉许多事……
“阿芜,别难过。”他微凉的手捧起她的脸,“你知道,若你难过,我所做的一切都失去意义,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,阿芜还这么年轻。”
“哥!”她咬牙切齿,伸手紧紧拽住他青袍的袖子,“你若敢离开我,我会杀了弗玉的。”
她看到他的凤眸,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。
“这世上,再没有人比你更重要。”她伸手紧紧地搂抱住他。
却在这一刹那,她只觉颈间一疼,她闭上眼倒在了他的怀中。
竹阕乙闭了闭眸,抱起她向厢房走去:“阿芜,这几日你太累了。”
连日来的疼痛使她憔悴,使她一直处在紧绷之中。
“阿芜,睡吧。”他将她放在床榻上,点燃一支安神的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