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芜只觉得脑中一声嗡响,若平地惊雷将她震得愣在原地, 谢长思他究竟知不知道在说什么!她红着眼, 又急又恼:“我怎么没有拿他当哥!谢大哥你瞎说什么!”
谢长思瞥见她眼角的晶莹, 心下微有些动容, 可仍然是一脸冷厉的说:“你若真拿他当哥,又怎地会如此依赖他,又会在与他相处时不顾及礼数,他终归是你兄长,即使无血缘,但在我等旁人眼里他也已经是你的兄长,你搂他抱他的时候又可曾顾忌过旁人对你二人的看法。可又想过竹部的人会如何看你……”
“换作是旁人我也懒得管, 可他是我的结义兄弟。”谢长思说完,只见那女子双肩轻颤, 微咬着唇瓣,似乎是极力的克制着情绪。
谢长思深吸一口气,几乎是一口气将那些话全部说完:“你可曾想过你这般与他没有边界,他又该如何做想,难道你二人就该一直这么下去……总有一天你要嫁人,他也总有一天要娶妻。”
繁芜终于忍不了了:“谢大人想多了!我从来都只拿他当哥!这些话用不了你特意提醒我!”
她一把推开他,快步往厢房跑去。
谢长思看着她跑远的背影,又听到长廊那头厢房的大门被砰的一声重重合上。
他的眼皮狂跳了一下,竹阕乙所忧虑的事今日他是选择做了歹人,可这女子怕也是将他给恨上了。
她不会想是竹阕乙狠下心要和她拉开些距离,只会责怪他这大哥多管闲事。
谢长思怅然一叹。此时天已大亮,禁军署外的街市上渐渐熙攘。
近日每日都有早朝,他要带着人去邺城正大街巡查。他戴上兜鍪,转身匆匆走出庭院。
窗前,繁芜见那谢长思离开了院子,从窗户后面探出身子,看着院中盛开着的花,如此春景,却又不觉丝毫赏心悦目,只觉得烦闷……
烦闷被人看破,也烦闷看破的人是谢长思。
可是她与竹阕乙又不是真的兄妹,若她真能做他的妹妹,这辈子她也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