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手撩起车帘,向远处的街道极目看去。
是城中禁军凌晨巡视,此时正走过清远河附近。
这是这一眼看去,竹阕乙微有些震惊。
那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人戴着兜鍪,深刻的面容,棱角分明的下颌,冷峻之中透着一股儒雅,儒雅之中又带着杀伐之气。
竟然是他。
竹阕乙善于观相,这人的样貌他是铭记于心的,远离中原这么多年,也一直记得此人。
谢长思,六年多前,竹阕乙在中原南部寻妹妹阿梓时结交的好友,两人相谈甚欢,甚至同行了四个多月。
那时天寒地冻,谢长思病得要死了,是竹阕乙救了他的命,给他治好身上的伤还给他一些钱让他去做生意。
那时竹阕乙十五六岁,谢长思年长他些许。
他不知谢长思为何落魄,但这人相貌不凡,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逼人贵气,他本不该这么落魄。
竹阕乙内心叹道:没想到今日再逢他已执掌邺城禁军。
竹阕乙掩唇咳了几声,添柴放下车帘,说了一句:“大公子,风寒,当心身体。”
添柴知晓这几日那位三皇子频繁召他去北营,他已连着数日来未曾好好歇息了。他真担心大巫身上旧伤反复,从此落下病根……想到此,添柴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。
“添薪回来没有?”竹阕乙问。
添柴默了片刻,摇头,微厚的唇动了动,坚毅的眼眸凝视着大巫。
竹阕乙若有所思:“让他不必回来了,盯好那位后院的顾夫人,她这几日必然会有所行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