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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染的一手是白泥的繁芜,微皱着眉:“哥,你在偷笑什么?”

竹阕乙身体一颤,笑容顿时凝固,恢复了之前的沉敛肃然。

染料在竹阕乙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个半时辰,快天亮时,繁芜让阿四打了水来。

将这些染泥洗净后,竹阕乙的头发变成有光泽的白色……

可繁芜并不喜欢白发的兄长,这样的兄长会让她联想到衰老与病痛,大抵在中原诗歌里赋予了白发这样的寓意,所以她不喜欢他白头发的时候。

但一年之中,他的白发会持续至少一两个月。

洗净白色的发泥之后,她为他梳头发,不知不觉微红了眼眶,她知道这些染头发的药泥是伤身的,娘亲在时常说是药三分毒。

正当时,外头竹部长老派来的人喊了一声:“大公子,吉时快到了。”

繁芜加快了手上的动作,帮他绾好发之后,走下床榻,阿四想要上前也被她拦下了。

她拿起大巫的盛装缓缓展开,只要她看过一次,便会记住该怎么做。

她知道该怎么穿。

一刻钟,她给他穿上大巫的盛装,系好腰带,将她给他打理的银饰一样一样戴在他的身上,耳上,发上。

除了外面站着的人,嬷嬷和阿四都觉得惊奇,一个寻常婢女学习这种盛装穿法都要嬷嬷们教上好几日。

繁芜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他们不知道。

若她说她只看过一遍记住了,他们定然不会信,也懒得解释。

竹阕乙闭了闭眸,再睁开眼时凤眸清朗:“阿芜,有心了。”

他听着身上银饰的碰触声,心头微颤。

这时嬷嬷牵过繁芜的手:“小祖宗欸,快去换衣吧,主子要先去祭台了,吉时到了。”

繁芜放开竹阕乙的手臂,点头行礼:“哥,你快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