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宁走到大厅时,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他立在门口的玉桃。
玉桃穿一袭粉桃色的襦裙,长发如瀑布垂下。
因为背对着裴宁,裴宁看不见玉桃的表情,可她就安静地站在那里,就如往常一样,让裴宁一瞬间恍惚,仿佛玉桃转过身来,会笑着对他说:“是不是被吓到了?我开玩笑的,我和裴宁要生生世世不分离的呀!”
裴宁死死捏着那封和离书,就像是捏着一根刺,深深扎进肉里,任由它疯狂生长,一直疼到了心里。
玉桃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意识到是裴宁起来看到了那封信。
她的背微微僵直,却没有回过身。
她好像是没有勇气去看他的。
宁郎许是气疯了吧。玉桃想。
气她是个反复无常的骗子,气她是个吃抹干净就要跑的无情女子。
这样想着,玉桃的鼻尖一瞬就酸涩了起来。
她赶紧轻声吸了吸鼻子,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动静来。
直至裴宁走到玉桃的背后,双手攀上她的肩膀,不由分说地将玉桃转向他。
玉桃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,却很快又换上了笑容。
她抬起头,脸上有些憔悴,却仍是笑着。
这笑意再次刺痛了裴宁。
“为什么?”裴宁一字一句问道。
没有玉桃想象中的气急败坏,亦没有声嘶力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