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地,赵怀意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,“子时在外倒立半个时辰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如水,却又让人难以抗拒。
竹久顿在半空的脚终于落下,突然觉得轻松起来,他甚至笑着应下了,心道,这个结果才对。
赵怀意看向齐书怡的房门,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无奈和宠溺,他似乎想起什么,转身下楼出去了。
齐书怡坐在几案旁,拿出那张已经皱巴的地图,仔细抚平边角的毛边,又在重新规划着北上的路线。
今日在酒楼,齐书怡注意到菜单上写着的都是“荆州特色”,再结合赵怀意以前教她的地理志,不难得出此地是哪儿。
只是。
齐书怡手指不停叩击着地图上某处,微微叹了口气,只是荆州与她原本的路线偏得太远了。
而且她在荆州停留的时间太久了,她无法预估皇宫暗卫又搜查到哪座城池了。此前她是靠着赵怀意才能迅速出城,之后就是她独自一人,她必须走一步看十步,将计划做得细致全面。
齐书怡揉了揉眉心,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。地图上的城池近在咫尺,道路如丝带般缠绕,仿佛触手可及。然而,行走其中,她才明白这天下之大,远非规矩所能丈量。
而她身在其中,就如同游鱼入海,蚍蜉撼树,可笑又可悲。
齐书怡甚至想过,不如就这样算了吧,她已经逃得够远够久了,她有这份心,付出了行动就已经够了。
可当她看见京城之外的人烟,目睹民间方寸的满足,她总觉得不够,还不够,远远不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