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清羽闭上眼。
没办法再回想那天。想的越多,越发现当初的傲慢愚蠢,越恨不得回去给自己一巴掌。
可是错误已然铸成,便只能任由回忆一遍遍鞭笞着心脏,悔不当初。
他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,君无戏言,言必行,行必果。周围的人也总说,陛下背负的多,隐忍的多,周全大局,宁可苛待自己,也从不让任何人失望。
其实根本不是,他错的离谱。
许下承诺时,他是认真的,毕竟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——程宝缨不是个贪婪的人。
可是,正因为朝夕相伴,才太笃定,太习以为常,习惯性地将很多事视作理所当然……曾经的认真,便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被丢却在脑后了。
你这个年纪,哪懂得什么是恨啊。恨别人容易,恨自己才是最难解。
祖母曾经那样说。
如今他终于懂了,却付出了不可承受的代价。
“梁冲呢?济阳有新的消息吗?”刚包扎好,符清羽便急不可耐地问。
宫人一愣:“不是早上刚来过信……今天,应该不会再有了吧?”
“再给他发一封信。不——”符清羽站起身,“朕亲自去趟济阳。”
不能继续等下去,为了一点希冀,他也要试一试。符清羽说着,抬脚出了寝殿。
等人都走了,何四喜缓缓挪到乐寿身边,皱眉道:“说你什么好,这是剑走偏锋……胆子真大!”
倒是勾起了陛下的内疚,但……是福是祸,何四喜料不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