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云简接过祁衔清递来的葫芦瓶,倒出一颗药丸:“吃了它,就当朕不是你的亲兄,只是君主。”
瑞王怔怔看着宁云简手中的药丸,忽地一笑:“这种事,皇兄让手底下的人来做就可以了,为何还屈尊亲自来臣弟府上送上这枚毒药?”
宁云简默了一瞬:“你到底是朕的亲弟弟。”
瑞王也静了下来,半晌终于有了动作,却没有接过毒药,而是拿了棋子出来,轻声道:“兄长很久都没同我下棋了,今夜你我兄弟二人来一盘罢。”
祁衔清戒备地看了他一眼,却见主上闻言竟真的跟着瑞王走到棋桌边坐下。
这一盘棋,下了足足两个时辰,最后赢的是瑞王。
“兄长又让了我。”瑞王声音极轻,“兄长性情虽淡漠,但从小到大无论何事,都愿让着我。”
他红着眼眶笑道:“此前未敢向兄长坦白,臣弟年幼时……曾在母后面前栽赃过兄长多次。兄长六岁被母后用长鞭抽打责罚,十岁被罚雪地长跪,都是因为臣弟。”
宁云简低眸看着他:“朕知道。”
瑞王愣愣回视,看着眼前曾教自己诗书骑射,下棋习剑的嫡亲兄长,忽觉释怀,起身跪地,正色道:“陛下既是我兄,也是臣的君上。若拿了臣弟这条命能叫皇兄安心,臣弟自该领死。”
“只是臣弟不欲让皇兄与母后彻底离心,是以这枚毒药接不得。”他叩首大拜,“皇兄婚期将至,臣弟不想给兄嫂添晦气。望皇兄容臣弟多活几日,待皇兄成婚后,臣弟自会设法意外身死,绝不让任何人知晓臣弟之死与您有关。”
宁云简怔然看着跪在地上的瑞王,薄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