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见此信之时,幼柠应已不在人世。君待幼柠至诚,幼柠深谢。望君切莫伤怀,亦莫南下寻吾埋骨处,愿君好自珍重,天寒添衣,肚饿用膳,岁岁康健。
幼柠绝笔。”
宁云简捏着信笺的长指轻轻发颤。
她唤那人文予,那人唤她幼柠。
她担心那人右腕旧伤,特意求来药方。
她对那人的一片情意铭记在心,恐其难过,怕其犯傻,忧其悲痛之下会不肯好好吃饭穿衣。
遗书有七封,其中六封都是她写给自己血亲的,独这一封,给了裴文予,她曾经的未婚夫。
唯一的例外,给了裴文予。
想到此处,宁云简眼眶蓦地一红,悲楚、委屈和妒意如浪涛奔腾而来,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良久,他赤着眼眸低声开口:“把那两个婢子带来,朕亲自审。”
崔幼柠这一觉睡得极香甜,直到天光大亮方缓缓睁开眼,却猝不及防地撞入宁云简沉如深潭的眸光之中。
她吓了一跳,又见他脸色苍白如雪,眼中却有根根红血丝,不由有些担心,忙坐起身来凑过去:“云简哥哥,你怎么了?”
宁云简看她许久,却并未回答,只是道:“先起来洗漱用早膳吧。”
他此刻的语气平静却略显冷淡,半点不似昨夜为她暖身的温柔。崔幼柠心里一咯噔,已有了猜测。
她敛眸起身,安安静静漱口净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