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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幼柠恭恭敬敬地回道:“是,陛下。”

宁云简轻“嗯”了声,语调含笑:“那朕便要开始问你的罪了。”

崔幼柠俏脸一白。

“让朕想想,到底该从何处开始说。”宁云简浅浅一笑,“毕竟阿柠的罪行实在太多了。”

崔幼柠樱唇发颤,声音自然也是抖的:“臣女恭听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,宁云简终于再次开口,声线却突然冷沉下来:“为何要假死骗朕?”

崔幼柠一愣,心下的惧意散去不少。她原以为宁云简会先提她害他目盲和下蛊之事,毕竟这两桩要严重许多。

她张了张口,正欲回答,宁云简的第二句质问却率先到来:“为何躲朕避朕?”

然后是第三句:“为何你旧病复发,药方遗失,已然走到绝路,明知朕就在南阳,却不早些来寻朕?”
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崔幼柠见宁云简说这话时眼尾有些红,像是在因她险些丧命而后怕。

她不由恍惚了一瞬,可还来得及细辨,却听宁云简继续说道:“若非你的婢子胆大忠心,你此番便要悄无声息地病逝在中秋团圆夜,朕岂非一世都被你瞒在鼓里?”

宁云面容冷淡,但根根长指却在崔幼柠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发颤。

他忍不住去想,若真如此,昨夜他在中秋宴上看着众人歌舞升平、觥筹交错之时,崔幼柠却在离他不远处的山中木屋睡着木板茅草、穿着粗布衣裳真正地死去,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
或许更绝望些,只消昨日那个婢子稍晚一些寻到他,或是途中遇上些变故,以致沈不屈晚到了一步,那即便他得知崔幼柠一年前是假死骗他,见到的也只会是她的尸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