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拓跋纮看向窗外,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,银辉洒遍。

“从前我不知道,后来我知道了,因为她原本是南唐贵族,有夫有子,她是被俘虏过来的,还弄伤了父皇,打那以后宫里再也不会有孩子出生,她被丢进军营,因得有了我才逃过一劫,但她或许恨我,所以一直想杀了我。”

阮阮终于明白,为何他身为皇子,会在佛寺长大,甚至需要去军营拼命,为何明明南唐都能看出来他是一个优秀的接班人,根本没有嫡长子继承制的魏帝却偏偏选择了拓跋赫,甚至那草包拓跋骏都可以入朝参政他却不行,为何他对父兄没有留丝毫情面。

“拓跋纮”阮阮不知道该怎么说,因为她发现原来他曾经说爱吃青稞稞不是假话,因为在伽蓝寺菩提斋,那确实是最好的食物了,他有的一切,并非生来就有,相反,他的出生与成长满是罪恶,甚至连意志都曾被人彻底摧毁过。

六岁的孩童尚且能够做到,她如何不可?

看她疲软的瘫倒在地,他朝她伸出手,“阮阮,我说这些,并非是想说我曾经如何,也不是为了博同情或者其他,只是想告诉你,那样的日子并不美好,是我宁愿被当胸一刀,也要醒过来的恐怖日子。”

“短暂的沉沦确实欢愉,但是失去自我意志是很可怕的,没有什么比能随心所欲的自我控制更加痛快。”

“我……真的可以吗?”阮阮伸出手,很想像那天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抓住,但是刚触碰到,却又收了回来。

这一次拓跋纮没有动,有些事情他可以帮她,但是有些事情他不能。

阮阮的手僵在了原处。

拓跋纮可以,为什么她不可以?甚至那时候他才六岁,还是个孩子,这个乱世,身世比她坎坷的不少,至少她也靠自己幸运的活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