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题转变太快,阮阮一时有些怔愣。
妈妈曾经教过,当一个男人开始询问你的过去,那表示对你有兴趣,不宰白不宰。
她仰首抬眸,眼波微动,“还能是如何,荒年被卖的,两袋米。”
她的语气很是轻飘,仿佛从未在意过,但拓跋纮却觉得,越是用最轻飘的语气,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,其实心里就越是难过,陈年旧疤虽然好了,但每逢刮风下雨还是会隐隐作痛,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“你恨他们吗?”
他像一头野兽,直直盯着她的眼睛,但阮阮觉得他却并没有在看她。
“他们生而不养,弃我于水深火热,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恨,去不原谅。”
她抱膝靠坐在榻边,声音有些缥缈,“但你要说多恨,倒也不至于,毕竟荒年赶上战乱,易子而食的惨剧比比皆是,若跟着他们,一家人被一起饿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,况且恨他们有什么用呢”
与其说恨父母,不如说恨野心勃勃的魏帝,恨东都那些纸醉金迷的贵族,他们日夜笙歌燕舞,却不给百姓一点活路,还逼着她来送死,倘若有一天,倘若有一天
葱指扣得紧紧的,细细小小的青筋若隐若现,明明是那般在意,面上偏要做成云淡风轻的样子,还真是嘴硬又别扭的人。
拓跋纮起身推开支摘窗,也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,“呵,你倒想得开。”
明月高悬于中天,清风拂面而来,身后一阵窸窣的响动,不用回身他也知道,是她行至了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