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被叩响,抱真推门进来。
“郎主, 已请了抱玉姑娘去做醒酒汤了,再稍候一会儿想来便能喝上了……”说着, 抱真又端起一木盆,往里倒了净水,似是嫌水不够热, 又迈着小碎步出去, 重要了热水回来, 兑好,浸湿了汗巾,给程涉川递过去,“郎主,快擦擦吧……是否要再去请个医正来啊,抱玉姑娘怎得还不来……抱朴又哪去了呢,郎主,您的脸色瞧着不大好啊,郎主,您在望什么呢,可是在等抱玉姑娘,我这就去再催催吧。”
程涉川听得额角一跳,他本就头痛,这会儿被这聒噪的声响更是吵得心烦。
抱真进进出出,门口总是他的身影,晃得程涉川都眼晕,想干脆闭了眼算了,可又心里隐隐有些不甘心。
终于,一阵轻缓的女子脚步声传来,程涉川的嘴角有些干涩,他执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,才缓了几分燥意。门被再次推开,他抬眼望去,方润过的嘴角刚要提上来又不自觉撇下。
抱玉端着醒酒汤进来,见郎主沉沉望着她,脸色说不出的古怪,似是期盼又似是失望,种种情绪汇在一张脸上,郎主从未如此生动过,生动得她心慌。她置下碗,揣摩着郎主的神色,试探着问道,“这汤尚滚烫着,郎主再等等喝吧。”
程涉川已恢复了平日里冷峻的样子,他垂眸轻应了一声,烛火昏黄,烛油顺着蜡烛滑下,滴在烛盏上成了一个点,夜快要深了。此间室内寂静蔓延开来,抱玉局促地站着,抱真闭上了聒噪的嘴,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。
半晌,程涉川状若无意地问起,“方才未见着你,去了何处?”
抱真一愣,郎主当真是喝醉了,方才竟未听到抱玉姑娘在林女郎处吗,便是未听到,也该能猜到吧,只是他不便插话,拿眼偷偷觑了觑抱玉。
抱玉一惊,郎主何曾关照起她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