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王行二, 是皇帝亲子,已是作他父亲的年纪,又是他名头上的上司, 程涉川恭谨,忙作势要上前迎过去, 抬手虚扶他, “王爷这般可是唤涉川何事?”
赵王未语先笑,爽朗道, “并无什么事,不过是终于逮着了你,一同去我府上喝杯酒罢了。”
他笑得嘴角两旁起了两道褶子,脸色泛起红光, 原就狭小的眼睛此刻已眯成了一条缝,作势要抬手拍程涉川的肩膀。
“涉川, 你该不会要推脱吧?”
程涉川耐着性子未躲,从容道,“早想请王爷喝一杯了, 只是府上简陋, 又没能寻着机会, 才一直耽搁了。今儿王爷相邀,自是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这人这般识眼色,赵王面色愈加红润。他道是多清高的人啊,世家子又如何,少年将军又如何,见了他还不是该乖乖从命。从前他几次三番相邀,这位程郎君皆是不冷不热,瞧不出半分热络,原来不过是面上端着啊。
赵王心内嗤笑,面上得意,往后瞥了一眼宫殿森森,气宇轩昂,檐顶呈肃穆庄严的金黄色,如高悬在天上的太阳,层层殿阶高高抬起,映照着底下的人如蝼蚁。
他回头,抬步离去,招呼着程涉川跟上。
赵王府气派,这般冷的天,女婢们只着了单裙,胸前一片白花花的,程涉川垂眸避开。
赵王饮了一口酒,大笑出声,“将军怎得这般稚嫩。”
他随手划过一排排站着的歌伎舞伎,手指动了动,朗声道,“这里头你瞧上哪一个只管要去。”
程涉川状似一愣,只低头恭谨道,“不敢夺赵王所爱。”
赵王为人粗犷,是个藏不住心思的,他拾起一旁的酒壶,亲自替赵王满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