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轲疑心自己多虑,正了正脸色,压低声响,说起了正事,“你着我递的信我都已办妥了,放心,都做得隐秘。”
程涉川轻唔了一声,两人心照不宣。
现下按着黑影人的招供,全阴女子是个突破口,只女子的生辰八字向来是私隐,天下又这般大,若是一个一个守株待兔,那真是海里捞针。不若便将这口子递出去,把水搅得更浑一些,且勿论是那头自个儿露出马脚,亦或是真查探出了什么,总都是线索。
程涉川沉吟了些许时候,出声道,“再造一些事端吧。”
李轲一惊,抬眼瞧他,“这般会不会牵扯太深了?”
他自是愿意扯出黑雾后头的人,但若人没揪出来,他们做的事败露了,怕是也要身家性命不保。
程涉川嗤笑一声,“那帮人是个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,若不是牵扯了自个儿的前程,有谁会真心出力。”
这话说得刻薄,可李轲只得默认。
这京城啊,就是一滩浑水,这浑水还是金银做的,人在金银里泡久了,心也浑了,骨头也软了,更是舍不得出来了。这黑雾这么多年没个头绪,纵然有其神出鬼没的缘故,又何尝不是因为朝中无人真心出力呢。人人推诿,只顾着享受自己的好日子。世家更是拉帮结派,心思全用在了勾心斗角上。
李轲叹道,“罢了,便是为了北地兄弟们的尸骨,我也不该推辞。”
就让这京城的水再浑一些吧,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,烧到京城来,想想贵人们急着跳脚,倒也是好玩。他们急了,这事儿便快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