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过过了一会儿,林九樾又开始心烦气躁起来,辗转反复,鞭打声、痛呼声、刀具切肉的声音、还有那人冷酷的声线一同混杂着,一闭上眼便在她耳边响起。如此反复了几回,林九樾学着祖母册子里的呼吸法,暗自吐息,几次三番,终于那声音渐渐远去,至夜深,才算是浅浅睡去。
可这般安稳了没多久,梦里便有无边的血色弥漫开来,猛地喷射出来,林九樾一惊,粗喘着气醒来,抬头见红色的帐子就在眼前,外头又开始下雪,雪光映照着,倒像是天要亮了,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。
“又做噩梦了吗?”
一只手向她伸来,堪堪停在她的额前,似是要摸一下她额度的温度。
林九樾惊喘了一声,这才注意到账帘后头竟站了一个人。
脱口而出道,“你怎得在这里?”
一大早上得在一女郎的闺房,实在是不像话便罢了,也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事情。
尤其如今屋里半明半暗,更令她将此刻站在暗处的人与地洞里的那人联系在一起。
可他如今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。
“吓到你了?我今早起来练剑,女婢们说你昨夜睡不安稳,一直在说梦话,我担心便想来瞧瞧,哪想到你正好醒了……”他正说着,似是要探过身来,虚托她一把,又顾及着男女之间的礼仪,顿住,问道,“可要唤女婢进来?你出了好多的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