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,这次回来,还要不要走呢。
窗外的风越来越大,刮得窗户砰砰作响,雪虽然已经停了,但是雪后严寒更甚。这屋子窗门紧闭,密不透风,但没有火炭烧烤,依旧冷得很,可西流的额角却不断沁出细密的汗。
无疆伸手一探额头——糟糕,发烧了。
这时候楚爵和燕十三娘都正在忙着整顿襄阳的军务,重新布置城防,药医们也全都去了城外照顾伤员。这座宅子原是襄芜城主的,如今老城主前病故,少城主战死,如今只剩下几个看家的仆人。
幸好府里备下了平日里惯用的风寒脑热药物,无疆去厨房煮了碗药,还问他们要了几身干净的衣服。
无疆掀开被子,伸手一探,发现他背上已经淌了一身的汗,她解开他腰间的系带,轻轻褪下上半身衣衫。
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外伤,大约是因为一直穿着金丝软甲,可即便如此,那刀剑中的力量却是能透过金丝软甲真真切切地打在他的身上,不见刀伤却更伤,譬如秦时珍那一刀。
无疆心中又是气愤又是难过。
倘若他的武功还在,秦时珍怎么能近得了他的身,不,应该说,秦时珍怎么有命近他的身。
他一身绝顶的武功,本是能震荡江湖的,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归于虚无。对于学武之人来说,几十年修行尽废,简直比死还难受,但凡心性稍微脆点,这辈子也就毁了,或沉沦或疯魔。
他是否也曾在心底黯然失落,在寂静的深夜绝望感叹命运的不公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