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昌帝对他轻笑,只问道:“身上的伤可都好了?”仁昌帝嗓音里的关怀是真的,不满也是真的。
顾慕嗓音平和的回着:“已然痊愈,谢陛下关怀。”他话落,仁昌帝走至一旁的棋盘处坐下,轻叹了声:“早些日子你我的一局棋还未定胜负,今儿接着下。”
顾慕走至棋盘前,撩袍坐下。
二人与以往有些不同,很是安静。
棋盘上的黑白二子博弈,殿内只余棋子相撞的清脆声响,片刻后,顾慕开口道:“臣这些日子难得清闲,在侯府修养时,时常会想起臣的祖父。”
仁昌帝手中落下一白棋,对他‘嗯’了声,以示回应。
顾慕神色平和,似是随意道:“臣之祖父,与先帝自年少时便是好友,深得先帝信任,他曾与臣言,他与先帝之情是小情,与大胤的千秋是大情,身为至交,他有愧于先帝,身为臣子,他却无愧于大胤。”
仁昌帝笑了下。
许久未言。
他的帝位是顾烨青擅自改了先帝遗诏得来的,为了这个帝位,他当时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嫁去扬州,也被困了这么多年。
顾慕说的没错,他的祖父是为了大胤才选择有违先帝遗言,不去扶持性情狠戾的平江王而是改立他这个宅心仁厚的皇子为天子。
顾慕如今与他说这些是因着什么呢?
他在告诉他,当年他的祖父对他忠心耿耿,从未有过把持朝政之心。
那他呢?
他与他的祖父可有不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