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温对他点头,依旧不抬眸去看他:“沈夫人的院子离你这里太远,我跑了很久,这些日子又鲜少走动,太累了,累了就会哭。”
她说完,又补充道:“也不止是累,还有怕。我想着若是把你给害死了,该如何给祖母大舅舅大舅母交代,没准也要被关进大理寺狱呢,那里阴暗潮湿,还有蛇虫鼠蚁,没准还要让我以命抵命,我心里害怕。”
顾慕对她‘嗯’了声,嗓音里带着轻哄:“如你这般年纪的姑娘,是该害怕。”他袖中的手下意识抬起,又在将要触上她脸颊时,转而用袖摆将她额角细密的汗珠给擦去,对她道:“坐下歇会儿。”
容温对他摇了摇头,不在他这里待了,上前走至木桌旁,将汤蛊端起,与他道:“沈夫人那里人参还有好几棵,我再跟她买来就是,二表哥等上一个时辰,我再过来。”
她一直垂着脑袋,不愿被他看到,顾慕也不可留她,待她端着汤蛊走出去,他站在屋门前,眸光深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转角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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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一从她手中将汤蛊接过来,看她家姑娘的眼睛红红的,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,直到又来到沈夫人这里买了棵人参回去。
容温在院中小厨房里的板凳上一坐,才与叶一将事情都给说了。适才在沈夫人那里,沈夫人止不住的道歉,叶一已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那会儿,她瞧着汤炖好了,她家姑娘和沈夫人进了屋内,她就想着先给二公子送过去,刚把汤蛊从灶上端下来,手中的木盖还未再盖上,那位小公子就扯住她的裙摆让她帮他摘冰凌。
冰凌都在房檐上挂着,她哪里能够得到,就去找了张高些的凳子,谁成想却是发生了这般事。
叶一有些后怕的说着:“好在那小公子没全倒进去,还留了些打算自个吃,不然谁能知道他往汤蛊里洒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