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陡然捂脸痛哭起来。
“晚晚,别哭了。”
有人在轻揉她的发顶,她泪眼蒙眬抬首,顾濯缨不知何时进来了,这会穿了身干净的黑色锦衣,正眸光温柔地看着她。
她起身,扑进他怀中,哽咽不止。
顾濯缨用力箍紧她,哑着声音道:“晚晚,我想你了。”
这些天,他们除了在城墙上能偶尔看到一面,没有任何单独说话的时间。
秦归晚的脸贴在他心口,闻到他身上有皂角的味道,不由放声大哭起来。
当初那个锦衣从不穿二次,慵懒矜贵,非要强扯着她去屋顶赏月的风流纨绔,如今哪怕要为国赴死,依旧干干净净。
顾濯缨感觉到怀中人哭得发颤,低下眼睛,沉默片刻后,声音暗哑,“晚晚,你还记得和我打架的都骑尉吗?”
秦归晚带着浓浓的鼻音,嗯了一声。
“他死了。”
顾濯缨轻抚秦归晚的后背,她又瘦了,隔着衣服,也能清晰摸到后背上的脊骨。
“死在了从箕城营寨撤退的那天。”
“当时我们第一次看到东羌的巨型投石炮,就知道,那个东西太厉害了,若是不摧毁,我们退守箕城也无用。”
“所以,我和他当时领命去毁掉。”
他停下,喉咙有些发堵。
“那天,东羌比我们多五万兵马,他们死死护住投石炮,我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