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归晚顺着祥云的纹路细细摩挲,细小的木刺有些刮手,不疼,但是扎心。
她的眼圈渐渐发胀。
她对父亲的所有了解,皆来自于别人的口述。
那是一个内敛且温柔的男人,写了一手好看的字,还有一身俊俏的功夫,为人坦诚,才华横溢。他爱自己的妻子,也爱大楚和百姓。
他当时做这个簪子的时候在想什么?
他没有太多银子买珠宝首饰,想给自己的新婚妻子送一个礼物,于是便找来最好的桃木自己雕簪子。
刻下去的每一刀都是他对妻子的爱。
她的妻子为了守护二人的孩子,在东羌苦熬了十九年。
两个人早已黄泉埋骨,亲人俱已不在,无人知道他们这段感情的存在了。
这簪子是父亲对母亲的感情见证。
而她的存在,是母亲对父亲的感情见证。
月色和灯火荡在她无声落下的泪珠上,将簪子缓缓氲湿,粗糙的地方好似被打蜡一般,瞬间润亮起来。
“晚晚,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。”
秦归晚缓缓抬首,冲着他泪眼模糊地笑了。
“嗯,好好活着,平安喜乐。”
顾濯缨抚上她的脸,用拇指摩挲拭去眼角的泪水,挑眉浅笑。
“走,本世子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秦归晚用力吸了一下鼻子,红着眼点头,跟着顾濯缨上了马车。
马车慢悠悠前行,走了接近半个时辰方才停下,顾濯缨牵着秦归晚下来后,她愣了。
这是一座废弃的望火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