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时不时传来御林军巡逻的来回脚步声和偶尔一两声嘶噪的蝉鸣。
秦归晚怔坐一会,低头摩挲起手腕上挂的指环,无声苦笑。
若不是宇文延提醒,她几乎淡忘了那些泣血的过去。
她爱过的拓跋居死了,爱她的沈晏之是世上伤害她最深的人。
她逃出沈家后,不再去想、去念。
可是那些血淋淋的伤痕一直盘桓在心中不散。
顾濯缨的出现,就像冬季的暖阳,驱散了她所经历的冰冷和黑暗,给了她重新信任一个人的勇气。
让她知道,她不必九死一生也能得到一人真心所爱,且不必担心被算计和伤害。
红尘俗人皆渴望光明。
她亦同样。
她不需要顾濯缨和她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四年经历。
只要顾濯缨一直站在那里,让她在痛苦和迷茫时知道还有纯粹的光在照耀她即可。
沈晏之躺在黑暗的床榻下,双目赤红,胸口疼如刀割。
宇文延每说一句话,都是对他的一次凌迟。
他早就看出了宇文延对他的妒忌,所以当初才会自私地提出打赌。
他身为俘虏,一无所有,唯一能嘲讽宇文延的东西,便是秦归晚给他的炽热之爱。
当时那一瞬间涌起的自私恶毒之念,带来了让他难以承受的后果。
回忆如潮,不断漫上。
往事不堪回首,他握紧双拳让自己不要再想。
宇文延睡得脑袋疼如针刺,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喊他。
“大汗,大汗,快醒醒。”
他昏沉沉睁开眼,胃中干燥难受,好似在着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