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归晚漫不经心地笑了笑,说得风轻云淡。
“况且,连沈晏之外祖接连六次都没说动的人,我们又如何说得动?”
就算真说动又如何?
她的旧疾这么严重,必然要用到不少名贵药材,她根本买不起。
更不想因为这事拖累了青枝。
来箕城的路上,旧疾数次发作,商贾随行的女医给她把脉时偷偷告诉她,这样下去,她最多只能活三年。
她在有生之年体会到了自由的生活,已无所求。
只想趁着死之前多给青枝攒些银子,让她以后带着孩子活着不至于太艰难。
青枝闻言,垂眼沉默了。
虽然秦归晚从不提,但她心里清楚,这旧疾不能根治的话,秦归晚必然会英年早逝。
“阿姐,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?”
“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有些事勉强不得。”
秦归晚摸黑起身,“阿妹,我乏了,咱们早点洗漱睡吧。”
“你有身子,不能伤神。”
青枝张张嘴,嗓子里如滚了沙砾。
她发现自己是如此渺小无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归晚的旧疾一天比一天严重,完全无能为力。
她照顾秦归晚洗漱好,躺在榻上,紧闭双眼,默默在心中求天神。
若是苍天有眼,就天降贵人治好阿姐的旧疾,别让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。
她愿把自己一半寿命分给阿姐。
入夜,月色入睡,繁星郎郎。
梁州通往箕城的官道上,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正在夜色中疾驰。
马蹄哒哒踩在黄土上,在如水的月色下溅起一阵小小的白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