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要防备她。
还有,他从未想过放弃她。
他准备拿到可以离开东羌的圣旨后,再想办法带走她。
他这两日在书房独坐,就是在思索此事。
因为还没想到完美的计谋,他不敢胡乱承诺,这才没说。
他试着解释清楚所有的误会,可她只问他一句话:赌局到底是不是真的?
他哑口无言。
那些不是误会,是他实实在在带给她的伤害。
隔着火盆,她面容朦胧,声音缥缈。
“沈晏之,是我愚昧,大婚之夜就应该明白,郎心如冰,妄图钻冰取火,只会徒劳无功。”
“成亲后,你不断欺骗利用我,直到我为你试药差点丧命,才肯在流放期间施舍给我一些真情,专心待我。”
“可是,一旦回到都城,你又开始各种谋划算计。”
“惊马也好,试毒也好,你为了活下去而为之,我能理解;你为了回大楚放弃我,我不怪你;可你为何无故拿我的真心当赌注,只为炫耀?”
“在你心中,我对你的感情是你在东羌的战利品吗?”
“说白了,是因为你薄情寡义,自私凉薄,永远只爱自己,只考虑自己。”
“你满口谎言,欺骗成性,如今,你解释的这些,又有几句是实话?”
她烧完所有信物,白灰余烬在空气中飞扬,他觉得自己的魂魄也随着那些信物一起灰飞烟灭了。
四年来,她是他的妻,也是支撑他在这里活下去的光。
失去秦归晚,他的余生都会在无尽黑暗的沼泽和烂泥中慢慢腐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