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者,寒影于她太陌生,她可不想跟防贼一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。
陆云舒说完就走了,走得一步一踉跄,寒影望着她行走于夜色中的背影,好几次想出手去扶,最后都变成了默默跟随,唯有余光扫过她带血的裙摆时,狭长的眸暗了又暗。
直到陆云舒停下脚步,微微侧身看他,他才收敛了目光。
“还不走?”语气里有了不耐,将遇到裴绍行的郁闷一并发泄在这句话里。
寒影默了默,一字一顿,“你睡了,我就走。”
面对他的固执,陆云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,原来的房间有裴绍行,至于裴应淮处,她若去了必然叫那孩子起疑,思来想去,只好往回走,临进院子,她又提醒了句,“记住,没事不要进我院子。”
寒影抱拳颔首,背过身去,犹如一樽罗汉般静静伫立着。
真是怪哉,一个男风馆出来的伶人,竟瞧着有几分江湖人的血性。
陆云舒又一次肯定他不是赵慎,这才迟疑着往屋里走。
裴绍行未燃半点灯火,主屋里黑漆漆一片,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推开房门,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。
陆云舒摸出火折子,走到门边逐一点燃了烛台,借着这点光亮,看见了蜷成一团的裴绍行。
她走以后,裴绍行出于求生本能进了屋,合上门便倒在了地上,寒意顺着脚底很快传遍了四肢百骸,可他已经没有力气爬到床榻上了,只能将自己蜷成一团,极力保存一丝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