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中的人儿似有所感,睫羽轻轻震动着,但始终没醒,任由男人牵着她,过了会儿,是起身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,接着声音越来越远,等人回来的时候,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药香。
裴绍行将药吹凉,一勺一勺送到她唇边,陆云舒下意识蹙眉,紧抿着唇。
“听话,安胎药还是要喝的。”男人声音轻柔,半哄半骗的,“喝完这个月给你涨月钱。”
陆云舒立刻松下紧绷的神经,任由他把药一勺一勺送进口中,直到喝不下了,别过脸去。
裴绍行拿出丝帕为她擦去唇边的药渍,“还真是个财迷心窍的主……”一说钱,什么都能商量了。
司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他收回手同司柳低语几句后才离开。
大抵是喝了药的缘故,陆云舒恢复了些力气,睁眼时,床边只有一块折叠整齐的丝帕,她还没回神,司柳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,眼泪瞬间夺眶而出,“小姐,可有哪里不舒服?肚子还疼吗?”
陆云舒愣愣地摇了下头,眼前的丫头如释重负,“太好了,看来都保住了……”
“什么保住了?”裴绍行说起安胎药时,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清醒,眼下还有些懵。司柳目光落在她小腹上,“小姐,你自己不知道吗?你有一个月的身孕了!”
陆云舒彻底清醒,倏地坐起身,抚着肚子难以置信,“这就……怀上了?”她还以为和离得等多一两年,没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么快。
“怀上了……一个月……”陆云舒喃喃着,想到还有八九个月便能离开,顿时红了眼,吩咐司柳把她藏在嫁妆底下的一只紫檀木匣子取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