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怜远没有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安分守己,此时此刻,她不顾天寒将窗户大开,狂风裹挟着雪花落在她的身上。
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被子,旁若无人地伸出手,接住飘落的片片雪花,凛冽的冷气沁入肺腑,她浑身冻得发颤,但脸上却洋溢着笑意。
这一抹笑,贺玄渊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了,在这一刻,却显得如此刺眼和讽刺。
“赵燕青,陇上镖局赵硕之女。”贺玄渊淡淡收回视线,将视线投向已经呆滞了的赵燕青。
“三月前,你父亲接了官家生意,却丢失了管家物件儿,现在还在京兆府的大牢里押着,等着择日处斩。”
“我父亲是被冤枉的!”赵燕青一脸愤然,“是那些狗官自己想中饱私囊,污蔑我父亲偷了东西!”
贺玄渊脸色不变,轻轻敲了敲桌面,房门便被打开,杜衡押着一中年男子进屋。
赵燕青闻声转头,见到那男子的瞬间,眼睛就红了,她猛地跑上前,上下打量着他身上血迹斑斑的囚服,不住地落泪:“爹!”
“青儿!”入狱三月,赵硕一夜之间白了头,纵使逞强了一辈子,这时候也忍不住老泪纵横。
贺玄渊看了一眼杜衡,杜衡会意地将赵硕强行带了出去。
“草民,拜见陛下。”赵燕青毫不犹豫地跪下,一双眼焦灼地看着贺玄渊,“求陛下明察秋毫,还我爹清白!”
这些日子纵使她倾其所有,她却连那些狗官的面都见不到,她明白,如今唯有眼前之人能够帮助她。
只要能救她的父亲,她连命都可以给他!
但贺玄渊要的,并不是她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