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怜摇摇头, 欲言又止。
“可是担心婚事?”乌嬷嬷轻轻梳着她的青丝, 时刻注意着她脸上的神情。她最是清楚,温怜对贺玄铭毫无情意,一颗心全都放在了贺玄渊的身上。
她虽痛心, 但也无可奈何。
温热的手掌拂过发丝, 温怜抓住她的手, 看着她一双粗糙、满是茧子的手,无声叹了口气。
温怜:“乌嬷嬷, 你不用再为我做嫁衣了, 以后早些歇息吧。做了,我也穿不上。”
这几日温怜不敢睡觉, 睁眼到天明,却发现乌嬷嬷屋里的烛光经常也是燃到天明。如今她再也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孩子了,趁着乌嬷嬷不在,曾去她屋里转了一圈,见到满室的红绸,她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。
她想为她缝制嫁衣,可……周帝薨了乃是国丧,她怎么可能穿得上鲜红的嫁衣?
若不是温心绵对外扬言她和和贺玄铭是周帝指的婚,这场闹剧般的婚姻怎么可能在国丧之间举行?
她嫁,也是偷偷摸摸地嫁。
既无亲朋、也无好友,更无一个嘉宾。
乌嬷嬷见她猜到了,眼睛立马就红了。她看着温怜垂眸的模样,瞬间就想到了温怜的母亲。当年,即是是龟兹最尊贵的公主,到最后也是如温怜这般,绝望地认命。
“老奴无能,当时若是……”她哽咽着说不出声,“若是当初赶在太子殿下之前将小姐带回龟兹,小姐定不会受这样的苦。”
温怜握着她的手,乌嬷嬷已经将一切都给了她,她怎么还能让她自责?温怜摇摇头,勉强撑起笑意,“没发生过的事,谁又说得准呢?”
“况且,我打算嫁给贺玄铭之后就和他一起离开京城,再也不回来。”
“我们可以一起去岭南、去漠北、去川西、去海东,就这样平凡地度过一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