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心偏头闪过第一个迎面砸来的酒杯,看着摊在地上癫狂地温心绵,早已泪流满面。
别人不知,但她自小陪在温心绵的身边,将温心绵对周帝的情愫看得分明。周帝未登基前,一不纳侧妃,二不宠妾室,阖府上下只有她一个,那个时候,温心绵天真地以为,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。
可虚假的幸福并不长久,男人婚前的承诺,犹如白纸一张,经不得时间的考验。时间久了,自然就变黄了。
登基之前,周帝有多宠温心绵,那么婚后就有多冷落她,她习惯了万众瞩目、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,从云端跌落至谷底,这是她不能忍受的。
那个时候,贺玄渊逐渐在太学崭露头角,深得周帝的宠爱。早已为爱疯狂的她,竟然向自己的孩子下药,也要让周帝来见她!即使年幼的贺玄渊疼得满地打滚,她却也能心硬地让莲心将毒药给他灌下去。
“娘娘,您小心自己的身子。”
莲心哭着跪在她的面前,她知道,虽然温心绵嘴上是说的贺玄渊,但心里却在哭周帝。毕竟,那是她爱了二十多年的人。可现在,她却没办法正大光明地为他伤心,只能借贺玄渊的名,将心里的愤懑和伤心宣之于口。
温心绵撩开凌乱的头发,眼神木木地看向沉沉的夜色。她晃晃悠悠地起身,一瘸一拐地走向殿门。
莲心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,“娘娘……夜深了,您现在要去哪儿?”
温心绵忽地停下脚步,冷冷地向芙蕖宫的方向,咬牙切齿道:“你去把温怜给我带过来!”
“温小姐……”莲心犹豫了,早在宴会之上,她就察觉到贺玄渊对温怜不凡,现在周帝一死,贺玄渊继位是迟早的事情,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去找温怜的麻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