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来时,他背过身去抹泪。

见到大哥即使断臂也不吭一声的模样,我也红了眼。

我大哥,他是侯府世子,是最令我爹骄傲的儿子。

也是我爹,跟城南头秦国公家老头子斗嘴时炫耀的底气。

这样一个人儿,如今,竟成了残废。

大嫂掩面哭着,小侄子咿咿呀呀地叫着。

我只恨过去自己没好好学本领,关键时候护不住家人。

还有顾怀瑾。

我不想当他的软肋:

“爹,大哥,我想进巡防营。”

我握紧拳头,下了决定。

我这个京城第一纨绔,头一回想做点正经事。

我爹听了,一时老泪纵横。

说不清是对我的浪子回头感到欣慰,还是为我大哥的壮士断臂感到哀伤:

“你吃得了苦?”

虚弱的大哥看了看我,脸上的情绪看不真切。

我坚定点头。

从前有大哥挡在前头,总觉得侯府不用我操心,才恣意放纵,声色犬马。

可经历昨夜突变,我明白了。

太平盛世容易过,乱世刀剑不认人。

只有我自己变强了,才能抵挡住外面的纷扰。

“好!”

他应了我。

11

半年后,我在巡防营已经混成熟脸了。

骑马射箭,打架斗殴(并没有),切磋武艺,不在话下。

而我们跟匈奴人足足打了半年,才分胜负。

从初秋打到开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