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没地方去,跟着他,至少他会心软地攀到树上给我摘野果子吃。

我死认一个理:他冷血但心软,是条好蛇。他去哪,我就屁颠屁颠地跟到哪准没错,反正他不吃人。

久而久之,我们都习惯了一人一蛇的日子。

他带着我从永州莽山迁到了青州泺白山。

他给我摘果子寻野菜,我就天天给它刨质地好的黄土;冬天它病殃殃时,我会寻干燥的草给它编成草被,盖着暖和。

他偶尔还会下山偷些熟肉回来给我解馋。

我想读书习字,他会替我下山寻教书的夫子;我生病,他会寻大夫。

只是那些夫子、大夫下山后会被他弄丢在山上的记忆。

那时起,我便觉得他是条本领很大但不乱伤及无辜的好蛇。

他看着我长大,我看着他化成人形,替他取名字。

我十四岁那年,已化作人形的席衍不用再啃黄土了,但他坚持着只吃素食。

他在泺白山布好阵法后,我们携手入世,在青州一座小镇上开了一家豆花铺子。

我们在青州认识了很多人。

就连姜北璃的前任夫君狄远成都出至青州。不过这个狄远成后来死得特别惨,身首异处,还被吸干了血。

席衍学习能力特别强,但不会像那些士子书生般自恃清高。

他说自己与狄远成不同,对考取功名毫无兴趣。

白日里他帮我卖豆花招呼客人,与往来鸿儒、书生谈笑,夜里就爱使坏往我枕子下塞些无法言喻的话本画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