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月后,匣子摆回了我的妆台上。

里面满满当当地堆着各种名帖与配饰。

我的账,果然被要回来了。

新来的小宫女低眉顺目,“大人,这是一百二十八件信物,有些旧人不在京城,那些账,我们会慢慢帮你要。

“这一百二十八个人承诺,若有一日安宁公主遇到难处,他们倾家荡产,亦会鼎力相助。”

我将那摞信塞了进去,上了锁后,钥匙被收在了袖袋里。

“我走后,就麻烦你们多看顾这些安宁了。”

“诺!”

若她是个心无成算的,我就给她的这些足以让她安稳一世;可若她有心更进一步,这些将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。

我去了椒房宫。

皇后娘娘抱住了我,“宋姐姐,我已问过太医,你的身体怎么会差到这般地步?是因为陛下吗?

“宋姐姐,对不起,我知道进宫不是你的本意,可我还是担心过。我怕你威胁到我的地位,我怕你的孩子会威胁到我的孩子。”

她看着我,眼中终于浮现出忐忑,“宋姐姐,在陛下那般待你之时,我没有出手帮你,是因为我的私心作祟,对不起。”

我自是看出了她的私心,所以,才会特意赶来告诉她。

我不会受她的威胁,永远不会。

因为,我是真的活不久了。

27

我救下皇后的那天晚上,又为裴怀宁挡了刺客的刀。

刀上有毒,毒入肺腑。

从那一日起,我的人生忽然就望到了尽头。

只是怕裴怀宁担心,此事除了我,就只有李叔与云铮知道。

所以,云铮才会不顾一切地,与我跪在大殿上,只为求裴怀宁赐婚。

他是想让我在最后几年,能好好地凭心活一把,不留遗憾。

只是,我们都没有如愿!

我这一生,从踏入裴府那日,便背负良多,不得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