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景笑得乐不可支:
“这是太后教你的吧,你学得挺快。”
我往他嘴里一下子塞了三块云片糕,他一边幸福地吃,一边忆苦思甜。
“太后说要注重养生,从来都只让我吃六分饱。月儿来了后,我每天都吃十二分饱。月儿月儿,我从不知道吃撑会这么幸福,就像万里河山都在肚中,有使不完的豪情壮志。”
我怜悯地看了看他。
元景虽然是帝王,还不如我和娘在那个穷苦的村子里活得快乐。我们有钱就买一斤猪肉吃,没钱娘会去买些便宜骨头炖汤喝,配上娘自己种的菘菜、我去山上采的蘑菇和榛子,再放几颗晒干的红枣、枸杞,香得不行。
穷有穷的过法,富有富的过法,我娘教我——要拿得起放得下。
不像元景,他从没拿到过,谈何放下。
17
太后手下的文臣开始弹劾张大人的副手,有一个被收监,一个被罢职,是张大人亲自递上去的证据。
元景告诉我,这几个月他不能来甘泉宫了,因为张大人的女儿得失宠。
我眨着眼说没关系,想他了我会看那个玉佩。
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第一个月,他宿在贵妃宫里,寻来绒软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宫室,生怕贵妃磕到碰到。
第二个月,他还是宿在贵妃宫里,亲手为贵妃画了整个英国公府,因为贵妃想家了。
第三个月,他还是宿在贵妃宫里,建了个小佛堂,请了些尼姑进宫为贵妃念经,保佑平安。
我失宠了。
其实是整个后宫都失宠了,太后连下三道懿旨,朝上群情激愤,皇帝也没去看过皇后。
这是他对张大人一案的对抗。
威远侯的岳父内阁次辅徐大人出手了,他一面指责皇上确实过于偏袒,一面又说这是人之常情,十指还有长有短呢,不能因此怪罪皇上。
他素来是个和事佬,他安插过来的监军副手,各方都很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