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我也成了京城贵女中炙手可热的人。
我突然间忙了起来,今儿个尚书家的小姐约我赏梅,明儿个祭酒家的千金约我喝茶,因着性情直率颇通世故,贵女们都愿与我交好。
既然交好,自然就有人问我这多年的经历。
每每这时,我都大大方方地承认:“我是由两个市井女子养大的,她们至情至性,一个性子极冷心肠却极热,一个动不动就哭,却总是替我遮风挡雨。”
贵女们听闻我于市井中长大,总会垂眸叹一句:“你定然吃了很多苦吧?”
其实我娘也这么问过我。
我于六岁离开她,十五岁又重回周府,这九年的母爱空隙,她总想为我填平。
她固执地认定,一个六岁的孩子骤然离开亲娘,总归是一件凄惨事。
可是这九年,我过得真的挺好的。
一日三餐,能饱腹;素衣净袜,不受寒;虽然于市井中寄人篱下,却也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。
能遇到琴娘和凤娘,是我的福气。
但我娘觉得我的福气不该止步于此。
所以她联合我长嫂陈氏,非常积极地要为我寻一门好亲事。
可接连相看了三四个,我都没有遇到可心的郎君。
我娘急了,琴娘也急了。
琴娘急赤白脸地问:“你该不会着了凤娘的魔吧,你可千万别学她啊。”
凤娘自从来了京城,隔三差五就往玉泉观跑,每回都要小住三五天。
受那些道姑的影响,她如今的性情更恬淡飘逸了。
琴娘真怕凤娘日后的坟前无人烧纸,因此劝她寻个郎君嫁了。
可凤娘却嫌弃地道:“呵呵,男人。如今我一见男子便觉浊臭逼人,此话日后可休要再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