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敲了敲木轮, 叹了口气, 陈述事实:“温知许, 我虽受了伤往后也许再上不了战场,但朝廷如今将才稀缺,守在这里是我们云家的使命,我不可能同你走的。

“那你以后, 老得再也骑不了马、说不了话、嚼不动东西的时候,愿意与我回江南吗?”

“……”真是执着啊, 我看向他, 他脸上的伤口丑陋, 却丝毫不妨碍他的绰约风姿:“你不怕后继无人吗?”

“可以从族中旁系里挑个孩子过继膝下。”

“……自古恶语伤人六月寒,你也不怕流言蜚语吗?”

“阿星, ”他笑得无奈,“我若是怕,便不会先向你走出那一步了。”

“一直是阿星在问我, 我是否也可以认为, 阿星是关心我、属意我呢?”

夕阳泛着金红色,整个天宇弥散着光辉,就连云朵也被染成了金色,宛若红色的泼墨、金黄的晕染。

我望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, 忽感周围的光景停滞在此刻, 万籁俱寂, 风也止歇。

似乎天地之间唯有眼前人。

“温知许。”

我又轻叹了口气。

此刻, 风流动起来。

“你过来。”我避而不答。

“先前我被下了药不省人事,也不知是怎么行的礼, 不作数,你与我重新来一次。”

对方明知故问,缓缓地抿起唇,笑眼弯弯:“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