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外祖一家因天家的冤案早早亡故,您说,她怎么可能不怨恨您这样心里只有权力,并无公道正义的人?”赵准低声说道,“她将我养大,只是因着我是她的孩子,并非是因为你。”最开始的时候,赵准是随母亲姓的,只不过后来为了掩饰身份,跟着赵凝的母亲姓,这样,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对亲姐弟。
天正帝颤抖着呛咳了许久,自知自己大势已去,一口气卡在了心肺,没能再涌上来。这一次,他彻底闭上了眼睛。
看着天正帝彻底断了气,赵准别开了眼睛,许久,他吩咐李有德道:“继续按例治丧吧。”
“是。”李有德答应道。
回到勤政殿,赵准召见了裴怀真,说道:“此番多谢老师。”他已经想好了裴怀真的新官职,准备在朝堂中逐步革新,完成他们以前讨论过的许多政事。
“臣不敢居寸功,但有一事请陛下准许。”裴怀真跪地道,“薛义山所行皆是因臣祖父之故,还请陛下降罪于我一人,不要牵连他人。”
赵准听着这话,似是无奈,他低头将裴怀真搀起,说道:“我不会怪老师。阿姐说,杨氏一门的案子,怪不得你。更何况我们刚刚得位,老师要弃我而去么?”
她不怪自己么?裴怀真垂着眼睛,“陆大人在朝堂事上,亦有所建树。他昔日所庇护之人,尽皆可以任用,新朝并不缺少人才。臣绵薄之力,又有祖辈悖逆之行,实在无颜忝居高位。若陛下不怪罪,臣愿意终老于法华寺中。”
赵准叹了口气:“老师时常教导我体察民情,体恤民艰,现在老师倒是要做个出世之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