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三虽不是兵户匠户,但心里有些豪情,自小便对刀甲之类的器物感兴趣,只是无缘得见。听赵凝如此说,他先是想要去看看铠甲,可没走几步吸了一口凉气回头道:“柔然人要打过来了。”
赵凝道:“现在不太确定,只是想着提前预防着。”
黄三人在南方长大,可历年来逃过去的兵户不止一个两个,颇听了些故事,感叹道:“他们向来不坏好心,防备点总没有错。”
“所以才问你们要了织机赶工。”赵凝笑着同他道。
黄三心里有了主意,他打算在这里看几日便回去与知府商量,尽量再运几台织机过来。
得了织机,赵凝赶快赶制起藤甲来,好在有杜鹃帮忙,她倒也不算一个人忙碌,连着赶了几天的活,好歹是打造了一件样衣出来。细细将藤甲嵌入到轻甲里面,一件新式的铠甲总算是完成了。
众人忙拿出一个假人模型出来,套上这件铠甲,命一骑兵策马持弯刀砍向假人,砍了数个回合,铠甲外缘虽有损伤,但都没能透过内层的藤甲。
“这铠甲不错。”李守备喊道。他在行伍中多年,眼力不错,很快肯定了这具铠甲的价值。一时间在场之人纷纷上前试验,皆是赞叹:“这铠甲既有着重甲的防护力,也没有一般重甲那样难以挪动,就算是不慎坠马,也能做步兵来与敌人打斗。”
“成了!”赵凝见大家都觉得好,拍手道,“我竟然弄出来了。”
赵凝觉得非常满足。这个过程可以说得上大胆,虽有前人的思路作为帮助,可他们改变了材料,用上了不同的织布机,几乎是一点一点摸索着进行,好在结果不错。
陆云祁站在一旁,亦是放下一半的心,有了这件新式铠甲,便是不怕那新式弯刀了。
赵凝催促道:“您老赶紧地派人去将五行山上的藤条都收拾过来,我们早早地忙活。”
“好。”李守备答应道,“不只是这个,我会让城里会针线的人都过来帮忙造藤甲,只不过要劳夫人你帮忙教会她们了。”
赵凝自是答应,从第二日开始,便带着一群婶子大娘开始赶工。
就这般一直忙到了中秋佳节,守备府里住着的众人治了一席酒,预备着过节。一群人围坐在好几张桌子上,照旧由年纪最大的前刑部侍郎王威致辞:“中年中秋,难得这么多人,齐全,大家好好喝。”
文嘉林淮生等人皆是举起了杯子,“来来来,喝。”
陆云祁和赵凝坐在一处,瞧着大家一派和乐融融,也便要跟着喝酒。
赵凝劝道:“你伤口刚好,就不要喝了吧。”
陆云祁正要放下杯子,王威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,说道:“从前对陆大人有着诸多误会,直到来了这里,才明白这世上所谓清流浊流,忠臣佞臣,皆是由陛下一个人的意志培养出来的。是我之前错怪大人。”
陆云祁见状忙起身跟着喝了一杯,赵凝见老大人年纪一把语气怆然,也不好再拦着。
接下来走过来的人是文嘉,说道:“敬陆大人一杯。日后但凡有需要文某之事,只要不贻害他人,尽管驱策。”
陆云祁又跟着喝了一杯酒。林淮生走了过来,笑道:“这一杯酒既敬大人,也敬夫人,我已经收到了妻子的回信。”
这次赵凝也只好喝了一杯,就这般在座诸位都过来敬了一圈酒,最后是李守备险些抱着陆云祁痛哭:“我的三少爷,这么多年,你为了我们,吃了好多苦。”
“李叔,我没事。”陆云祁安慰道。
“等我们回去,一定要将那群狼心狗肺的杀个片甲不留。”李守备醉得已是意志不清,乱喊起来。
在场各位都是聪明人,陆云祁和赵凝究竟作何打算,大家心照不宣,只是佯作不知罢了。以前的他们忠君,可皇帝并不在意他们,也不在意百姓,只在意自己的面子。在“死”的那一刻,他们均是失去最后一丝企盼。
待到吃完饭,赵凝扶着陆云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,“你是不是喝醉了?”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
“我没有。”陆云祁说完后,没有再继续往房间走,而是低头看着赵凝。他们两个靠得很近,几乎要贴在一起,深深地对望着彼此,似乎要将对方此刻的样子印入自己的脑海中。
武川城地处北面,中秋时节夜里凉意明显,赵凝担心陆云祁是真的醉了,在外面会吹了风,于是想推他进去,却看见陆云祁的头偏了下来。陆云祁吻了上去,他吻得很轻,神态很认真,几乎带着一点虔诚,慢慢地,他将舌头探入了怀里人的口中,唇齿交缠在一起,渐渐激烈起来,他扶着赵凝的腰,几乎是贴在了一起,吻逐渐又变得缠绵,不知过了多久,他们才结束了这个吻,依旧相拥在一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