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陆云祁回答道。他心里虽苦闷,但明白新婚之夜离开的是他,提出三年和离的也是他,误会的人也是自己。赵凝只是在报恩,无可指摘。
他沉默着,没有察觉到赵凝坐在那里,观察着他。
离京城越来越近,今日是坐船的最后一日,明日到了直隶,便可以离船坐着马车直到进京。
陆云祁站在驿馆的窗前,看着天上的明亮月色,微微出神,良久,一阵乐声从空中飘了过来。
这是一首云州的曲子,名叫安乐调,陆云祁曾听陆宁歆吹起过许多次,故而记得旋律。在这里,谁还会云州的调子呢?陆云祁站在那里,听了好一会儿,继而走出门,循着乐声走了过去,果然看到院子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,坐在树下吹着笛子。
赵凝手持笛子吹得专注,虽看到他的到来,也没有停止,而是继续吹着。她学了半年,半年时间虽不长,但她只学了两首,又时时练习,故而吹得有模有样。安乐调的曲调悠扬婉转,如春水一般细细沁入人的心里。
一曲毕,赵凝看着略微出神的陆云祁,说道:“我听宁歆说,小的时候你练武后不太满意,你娘怕你闷着不高兴,便吹这首曲子给你听。”
“她同你说起过这个?”陆云祁问道。
“嗯。我想,你娘应该是想让你记住这首曲子,在每次不高兴的时候,只要想到它的旋律,就能高兴起来。”赵凝转了转手里的笛子,“现在你不高兴,我便吹曲子给你听。”
陆云祁听了这话,说道:“你为什么笃定我不高兴?”
“哎呀,你太累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差别挺明显的。”赵凝总结道,“你累的时候能看出你在紧绷着,一旦可以休息时,睡得便会快一些。可你这两日只是坐在那里出神,并没有去休息的打算,肯定不是睡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