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这件事情的人是我。”赵成行出来说道:“事到如今,你怎么还如此妇人之仁。早点听了我的话,杀了她,还用得着这么麻烦?”
苏氏不可置信,说道:“她好歹救过我,我想着要留她一命,吓唬吓唬他们也就罢了,你为何将事情做得这样绝。”
一时间赵成行和苏氏面面相觑,没人顾得上在一旁的赵箬。
正僵持着,忠靖侯赵成顺的声音传来,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!”
赵凝朝拭镜点头,拭镜收回刀子,站回赵凝身边。
“伯父,她要杀我。”赵箬话刚一落地,赵成顺抬手打了她一巴掌,喝道:“住口!”
“听说有人要毒害我的夫人,忠靖侯,你如何看?”陆云祁朝着赵成顺平淡问道。
赵成顺听着陆云祁的声音,忙道:“他们是失心疯了。”
赵成行以为陆云祁等人刚来,都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,于是假装不知情,朝苏氏喝道:“你们到底在做什么,陆大人,我这就休了她。”
忠靖侯府在京中子侄不多,赵成顺最近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,可也在想法子保住弟弟,故而他察觉到三房的毒计,并没有干涉,只是静静地等待结果。没想到他今日在前面待客,直接被陆云祁“请”来了后院,恰好听到了刚才算计赵凝的全程。
此事已经不容他继续包庇,赵成顺问道;“那边这样处理,大人觉得如何?”
陆云祁扫了赵成顺一眼,说道:“忠靖侯府如此行事,难道是要我与夫人背上不孝的罪名么?”
一旁的刘氏走上前来,“老爷,事已至此,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啊。”
赵成顺脸色一变,作出决定:“我会将三房赶出侯府,送回老家。”
“大哥!”赵成行像是不可置信那般嘶声吼道:“母亲刚刚过世,你便要待弟弟如此凉薄么?”
“不必再言。”赵成顺朝旁边的护卫厉声喝道:“送三老爷和三太太回去,不得出门!”
见到谋划落空,赵箬趁着最后一个机会,扑上来喊道:“陆大人,你当时要娶的人明明是我,却被她顶替了去。”
陆云祁眉头微微一皱,字里行间都是森然冷意:“自始至终,陆某都知道娶的妻子是何人。难道你会觉得,你们忠靖侯府的小小伎俩,能瞒得过我?”
他知道,他原来什么都知道,他为什么知道是替嫁还不肯发作?赵箬更加困惑不解,脸色不受控制地苍白了下去。赵箬说道:“你们……”
昨夜出发之前,赵凝和陆云祁已经做好安排。与其让三房不停地闹出事情,不如趁此机会,将他们的毒计明明白白的公布出来,逼赵成顺将他们撵出京城,永绝后患。
此时已经达到目的,陆云祁伸手牵过赵凝的手,一起离开了忠靖侯府。
回到家中,赵凝回忆着这几个月的事情,只觉头脑昏沉,她知道忠靖侯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,但也没想到都是这样阴狠之人。想到芍药身上的伤,和弟弟险些遭遇的危险,她来之前生了好长时间的气,现在终于纾解了些。
赵凝不由想,老夫人在天有灵,看到今日这一幕,想必也走得不安宁。想了一会儿,她心生好奇,问道:“当年老夫人为何疯癫?”
“那年她刚刚成为诰命,进宫觐见先皇后,出来后就神志不清。太医院给出的说法是,情绪波动过于剧烈导致疯癫,说她是做诰命后太高兴了,乐极生悲。”陆云祁早年调查过忠靖侯府,对这段事情很熟悉,“后来我查探过此事,想要找到那位太医,但太医因医治皇后不利,被陛下赐死了。”
“那皇后是如何身故的?”赵凝不由更加好奇,这太医是被灭口的,还是真的医术不精。
“明献太子去后,先皇后一直郁郁,没多久便去了。内宫宫人那几年换了很多,查不出什么端倪。”陆云祁说道。
看来这件事情水很深啊,赵凝正感叹着,忽然想起一事,“我之前见过老夫人一面,她虽糊涂了,可是同我说过,陛下有一个心上人,长得很漂亮,听上去应当是陛下做安平王时的事情,你听过么?”
陆云祁倒是头一次听闻这个事情,于是让赵凝详细讲了一遍。
赵凝讲到最后,说道:“这事要是真的就很古怪了。你都不知道的话,那老夫人是听谁说起的?”赵凝意识到这件事情竟然属于隐秘中的隐秘,隐约觉得,也许老夫人的病不是因为高兴引起的,更有可能是吓的。是因封诰乐极生悲,为何不是接受圣旨那日发疯,而是觐见皇后谢恩之后发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