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糕点。
我是有些好奇。皇帝从未对我讲过他未被立为储君之时的事,我在宫中数年,又只求自保,也从不多问,完全不知他竟过往的沙场历练。
皇帝并未开口,太后却打断了他,“邺王,你不思替皇兄分忧也就罢了。过去的事,你皇兄想说,自然会告诉你,何须你来询问?”
邺王忙道了一声“是”,向皇帝告罪,“皇兄,是臣弟唐突了。”
皇帝放下茶盏,“无妨。沙场上的事,刀光血影,你若是能不知晓,倒也是福气。”
我打圆场道,“自古征战几人还,边关安定,才是陛下的夙愿。”
太后点头道,“皇后这话说得很是。”
一炷香的工夫,与太后议定了过两日再为邺王设宴洗尘。因皇帝还有公事,便带着我一道告退了,独留下邺王再陪太后说话。
我走到门口,正要踏出门槛之时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未想到邺王正也凝视着我的背影。
他察觉到我的视线,眼神亦未收敛,反而对我浅笑致意,宛如深林中的一条蛇,正盯着猎物。我只觉得一股浅浅寒意从后脊升了上来。
“皇后?”皇帝见我停住脚步,回头唤我。
我回过了神,连忙应了一声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内侍们分列成两队,提着灯笼照路。宫内的长明灯也已点起,路途虽有些远,却总有些光亮,或近或远。
我忆起邺王的目光,依然觉得不自在。
“你魂不守舍的,在想什么?”皇帝在我身边,开口问道。